张永生：一位医生名叫李伟（23）

2022-06-02 09:10:31来源：信网阅读：次

令勇，五短身材，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当他看到李伟前来报到时，伸出他的短短的小手和李伟修长的手指握在了一起。

他给李伟的第一感觉就是不摆架子，一切顺其自然。就像他完不成手术求韩楚和卫兰帮忙一样，一点也没有难为情的样子。下面医生或者护士们无论谁有什么事情他也是有求必应，在他的身上看不到功利的影子，这也是他在心内科人缘极好的原因。

关于他的出身说起来和李伟有点相像，他的父母都是工人阶级。不同的是他的父母都是出大力干粗活的，不像李伟强是技术工人——车床能手。

也是印证着那一句老话：穷人孩子多。他的兄弟姊妹八个，他排行老七。

他是大杂院里出生的孩子，近200户人家拥挤在6层楼的前后两个里弄里。人口密度极大，厕所极少，前后院各有一个厕所，厕所里各有10个茅坑。在早上7点左右的上班高峰前后，正是茅坑最为忙碌的时刻，也正是这种忙碌的厕所文化磨练了令勇的团结协作精神，他常常是宁愿自己憋着也把如厕的机会让给别人。因此，他也收获了大杂院里无论大人、孩子的交口称赞，这一种称赞渐渐地成为他生活中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渐渐地转移到学校里，他总是早来晚走打扫卫生，尤其可贵的是在冬天他早去生炉子成了他所在班级固定节目，直到暖气普及以后他才像失了业一样沮丧了好一段时间。

因为年纪小小整年忙碌、操劳加上营养缺乏，他的个头一直没有充分舒展开来。但他不在乎，他常常说的就是拿破仑不高但是能够统治欧洲，卓别林不高但可以搞笑全世界。

他自己呢则是属于智力平平、相貌平平、个头平平的“三平”人员。

他上大学也纯属偶然，可能是对于他多年操劳的奖赏，在考大学的那几天里他犹如神助，超超超水平发挥，他感到考试的那几天他的大脑如同擦了风油精一样清晰无比，数学公式、物理公式和化学方程式像过电影一样清晰无比地呈现在脑海里。

他上大学这件事情是超出了他所认识的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的。

他当时是铁定了心高中毕业后进入一家街道的加工厂，滨城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的到来直接把他打懵，那一天他父母破例地让他敞开肚皮美美地吃了一顿滨城大红肠。

那可是他人生的高光时刻啊!他当时感到此前所有的劳碌和付出都在那一刻得到了回报!

上大学后他继续保持着原来的传统，很快，劳动委员非他莫属。

别看他的个头小，但是他的灵活度高，他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像篮球这种巨人的游戏他也乐在其中，不能盖帽，但他会穿插，常常是搞得对方眼花缭乱慌了阵脚，俨然成为场上的灵魂人物，他还常常以乔丹自居，刚开始队友还嗤之以鼻，慢慢地觉得他在场上虽然不能像乔丹那样成为灵魂人物，但也确实不可或缺。

正是他的这种灵活打动了口腔系大美女孙佳丽的芳心，说起来也是奇怪，美女常常爱丑人。

俗人往往是缺什么就欣赏什么，孙佳丽自然也不能免俗，其实，只有孙佳丽自己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

对于令勇，她已经关注很久了，她也了解了他的家事，更了解了他的为人。

她觉得在当今物欲横流急躁冒进的环境下，像令勇此等男人就像史前动物一样珍贵，她毫不犹豫地像他发出信息。

令勇从敞开吃了那一顿大红肠后，似乎觉得自己幸福的顶峰已经过去了，他实际上已经是心如止水了。

刚刚开始的时候，令勇自然是不相信的，他觉得是美女无聊拿他消遣而已。

直到孙佳丽把电影票硬生生地塞进他的小短手里时他才意识到这绝不是什么玩笑!

当他小心翼翼迈着五短的身材坐在孙佳丽身旁时，他当时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自己可以谈恋爱了。

当他和孙佳丽第一次接吻时才感觉到世上竟有比滨城大红肠还要美妙、还要令人难忘的东西!

他觉得既然接了吻就要对女方负责一辈子，从此他天天跑到孙佳丽的宿舍外面宣誓主权。

搞得她的同宿舍的女生寝食难安，纷纷效仿孙佳丽谈起了恋爱，结果是她们找的男孩一个比一个高，她们仿佛跟孙佳丽示威一样，带着男友在孙佳丽面前晃来晃去，孙佳丽并不慌张，她一直在冷眼旁观，她觉得走到最后才为圆满。

事情的发展正如孙佳丽所料，高个子男生靠不住!毕业后各奔东西!

只有小个子的令勇留了下来，孙佳丽也不辜负令勇的深情厚谊，利用她姨夫的关系把令勇分配到了滨城人民医院心内科工作。

刚来科室的时候，令勇故伎重演，打扫卫生甚至于打扫厕所他都干过。

当时的李炜棋老主任很爱惜这一位肯吃苦耐劳的小个子医生，指示韩楚带他进行各种介入操作。是骡子是马拉出来一溜，令勇的短板就出现了：他干打扫卫生的粗活还可以，但他干在心脏内部操作精细手术是非常吃力的。但他是不服输的人，他相信勤能补拙，他在动物身上勤学苦练，但一到人身上尤其是复杂疑难的病变他的大脑就像要短路一般，不能独立完成，尤其当他看到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把生命交给自己的患者的时候他就更加不忍心下手，久而久之，形成了恶性循环。他觉得自己水平的天花板已经被自己给摸到了，并因此失去了斗志。

卫兰的到来更加“印证”了他的这种感觉。卫兰简直是为病人做手术上天派来的天使，任何疑难的病例在她的手中几乎都能轻松搞定，他也偷偷地观察卫兰的手指，她的手指确实是纤细而长，反观自己的手指，短而粗，他曾经默默地认命，谁让自己的手指不够长，这是命中注定!但有一次，他无意中发现韩楚虽然长着一米八的大个，但奇怪的是，他发现他却长着和自己手指长短不相上下的小手，他突然又想起了“小手抓宝”的说法。还有一次他发现虎背熊腰的王强长着一双修长的手指，和卫兰的手也相似，但他的手术水平的的确确不敢恭维。

他迷茫了，回家问孙佳丽这一他搞不懂的现象，孙佳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真正的区别在这里。”

令勇这才恍然大悟：“是啊，自己能考上大学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自己能和这么优秀的人做同事已经是自己莫大的福气了。”

孙佳丽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知足常乐吧。”

作为一位医务工作者同行，令勇还是非常佩服卫兰的医术和医德的。所以，对于卫兰交代的事情，他义不容辞的要做好，更何况在他下不来手术台时常常是卫兰无私救场，令勇自认为自己是一位知恩图报之人，所以对于卫兰的学生李伟他也表现出十二分的热情。

渐渐地接触下来，他发现李伟医疗水平还是相当高的，但灵活度不高，尤其是社会经验明显不足，他想着为卫兰做一点事情，他要充担起弥补李伟社会经验不足的责任!

自己混迹社会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

他就从业余时间抓起，他由于是滨城本地人，从小学、中学和大学都在滨城学习，而且，大杂院的200多户人家的人流已经散布到滨城的各个角落。所以，令勇的业余时间的酒局应酬非常多，上至滨城最高档的酒店下至大排档甚至坐着马扎子在路边喝啤酒他都常常带着李伟参与。

他还像一位亲切的老大哥一样，把参加酒局每一位所说的话还有这一句话暗含的意思，以及配合着当时的表情表达的寓意一一向李伟做出分析，给出他认为是最正确的结论。

你还别说，他的结论的正确度时候证明还真是八九不离十。

李伟在他的悉心调教下，慢慢地感觉自己在某一些方面已经和姐夫张大力越来越像了。

偶尔回家，李伟强和薛霞也感受到了他的这种变化。李伟强和薛霞自打结婚以来一直过着捉襟见肘的日子，随着改革开放的到来，他们家也是属于最后富起来的一类人，更何况，他们还没有达到富裕的水平，一家人到现在才挤在一套三居室的房子里，一到掌灯时分，他们一家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了，李伟强的一生下馆子的事情数都数得过来，他们老两口认识的人也就是街坊邻居和车床厂和纺织厂同一个车间的同事们。由于接触人少，所以对于一些事物价值的判断能力也就比较局限，对于李伟的变化他们老两口就感到费解和迷惑。一种焦虑长期积压在心里，迟早是要发泄的。

一天晚上李伟在家里吃饭，吃到一半李伟强突兀地对着李伟说：“小伟，我现在越来越琢磨不透你了。”

薛霞也深有同感频频点头。

李婷连忙插话：“爸爸、妈妈，这是好事情，说明小伟成熟了。”

李伟强咕哝了一句：“谁知道是好还是坏呢?”

张大力插话：“爸爸和妈妈放心，我和婷婷一直看着小伟呢，保证坏不了。”

李伟强和薛霞还是很相信张大力的话的，他俩互相看了一下，又都闷头吃饭了。

但他们又一下子确实适用不了李伟的这种转变。

对于李伟的转变，卫兰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认为通过令勇和李伟自身的努力，李伟的人格已经是逐渐成熟起来了，她对于李伟的期待还有所有付出也慢慢地呈现出效果了。

在科里查房做手术令勇也做到了绝对的公平。他的口头禅是等距离外交，对于他手下的每一位医生无论是分管病人还是上手术他都力求一碗水端平，跟着这样的上级医生工作，下级医生包括李伟都感觉心情特别舒畅。

大家私下里开玩笑说，共产主义在心力衰竭和其他疾病医疗组似乎是已经实现了。

有一天的晚上，李伟躺在单身宿舍的床上不知为什么久久不能入睡。卫兰导师让自己跟着令勇主任难道仅仅为了让自己体会共产主义式的工作和处事方式?

突然，他的大脑灵光一闪，No!

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经过一夜的凝思苦想，经过一夜的头脑风暴，他下定决心和令勇摊牌了。

第二天早交班一结束，他紧跟着令勇进了他的办公室。令勇一愣：“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你跟进来干什么?”

“令主任有些事情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什么事这样紧急?”令勇摆开了认真听的架势。

“你觉得我们这种共产主义式的相处方式合理吗?”

“当然合理了。存在的都是合理的嘛。”

“当前世上存在绝对的公平吗?”

“我们不是实现了吗?”

“真的?”

“真的。”

“你只是带着我出去胡吃海喝，想过带上其他医生吗?这公平吗?”

令勇一时语塞了。

他沉吟片刻，说：“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令主任想听我的心里话吗?”

“什么?请讲。”

李伟调整好情绪，说：“令主任，恕我直言，你别介意。我认为这种模式的形成是因为你脑子里没有想好其他的方法所造成的。”

令勇身子一僵，似乎第一次认识李伟一样把李伟上上下下端详了一番，搞得李伟不自在起来。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为了令勇、为了科室、更为了自己，李伟头皮一发紧语言脱口而出：“应该还有更好的方法调动起大家的工作积极性，这样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消磨着大家的斗志，长此以往这是误人子弟啊!”

“什么、什么?!误人子弟!那你说怎样才算不误人子弟!”令勇气鼓鼓地嚷道。

“你作为一名主持心力衰竭和其他疾病医疗组的领导，除了有义务搞好平时的临床日常工作外，也有义务带领下面的医生共同成长，共同提高。”

令勇又一次眯起眼来上上下下端详着李伟：“我感觉这种话应该是韩主任跟我讲，你作为一位连主治医师都没有晋级的医生有资格跟我说这种话吗?!”

李伟再一次呈现出焦虑的表情：“因为咱们感情铁!我也是急不择言，请你原谅。不过，我感觉你的这种模式短期内可能奏效，但长此以往是万万不行的!你想啊，如果跟着你的医生比他们同期的医生职称晋升的慢，他们在我们组没有前途看不到未来，谁还乐意来心力衰竭和其他疾病医疗组啊!”

这一句话击中了要害，李伟的身体软下来了。

事实确实是这样，他和卫兰、王强、沈佳奇，卫兰，甚至韩楚主任都是滨城医学院的硕士研究生导师。但考韩楚主任研究生的人总是踏破了门槛，卫兰和韩楚不相上下，沈佳奇和王强差不多，就像天气预报一样：只是有零星小雨，而他令勇至今颗粒无收!

更为使他感到挠头的是，孙佳丽在滨城市立医院，那里的晋升职称之仗打得也是异常惨烈。虽则孙佳丽临床工作出类拔萃，又有姨夫在后台撑着，但人情就是人情，规矩就是规矩，虽说是人是活的，但规矩是死的。孙佳丽因为没有产生出一篇论文，每次晋升副主任医师第一个积极报名，但是也是第一个被刷下来的。

孙佳丽经常问计令勇，哪知道令勇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哪里还能拿出什么像样的主意!

他们的婚姻因此也悄悄地出现了裂痕，有时孙佳丽还狠狠地想，没想到令勇在篮球场上如鲶鱼一样灵活的四肢却长着一颗盛满了浆糊的大脑!

李伟没有注意到令勇想了这么多，他以为令勇累了，他说：“令主任，不打扰了，告辞。”缓缓地向办公室外走去。

刚要跨出门口，令勇在背后叫住了他：“你话还没有说完呢，你这样出去就有点儿不仗义了。”

李伟回过头：“我正是因为仗义才和你啰嗦这么多的。”

令勇恢复了往常的笑脸：“依你看，下一步怎么办?”

没料到令勇竟然如此谦虚，李伟有点不适用：“不是依我看，是依你令主任看，我只是来贡献一点小小的建议的。”

令勇暗想，看来我平时是太小看这个小子了，想着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自信：“你说，我们如何打破共产主义式的僵局呢?”

李伟说：“首先要打破吃大锅饭的大锅，不能干好干坏一个样。”

“如何打破大锅饭?”

“让所有的医生流动起来，某一位置不能一坐定终生。”

“怎样流动?”

“你不是有心力衰竭和其他疾病医疗组吗?就把心力衰竭分一组，其他疾病再分一组，半年之后两组轮换，绩效分开考评。”

“奥，明白了，这样的话死水就变成活水了。医生的积极性也就调动起来了。”

“为什么奥林匹克精神经久不衰，它的精髓就是更高、更快、更强!通过引入激励和竞争机制你的医疗组不腾飞才怪呢!”

令勇翘着脚拍了拍李伟的肩膀惊叫道：“你小子，行啊!何时出息了?!好就按照你小子说的办!”

李伟继续说：“我刚才说的是临床问题，医生晋级需要论文，而论文绕不开科研。”

令勇挠了挠头：“科研这玩意儿，我他妈的是一窍不通啊!”由于沮丧，他把脏话都用上了。

李伟接话说：“我就用你的这个他妈的!有一些病人就要找他妈!”

令勇握紧小拳头要打李伟：“你小子!我令勇固然出生贫寒，但三贞四孝是我立身之本!既然你小子说到了我妈，就别怪我不客气啦!”

他拉开架势就要打，李伟慌忙后退，连连摆手：“大哥，大哥，别动气，你听我说。我的意思是在你这里有许多不明原因心肌病的患者，这种疾病往往都有遗传背景，目前分子生物学技术方兴未艾你要搭上分子生物学的顺风车，对于这些病人进行家系调查，不但要找出这些患者的母亲，还要找出父亲，还要找出他母亲的母亲，父亲的父亲，还有兄弟姊妹，甚至下一代，找出他们基因缺陷的具体部位，为世界攻克此类疾病提供基因图谱。”

令勇感觉自己一个下里巴人一下子接触到了阳春白雪，信息量太大，他懵圈了：“我对于分子生物学是他妈的一窍不通，这太扯了吧?!”

“不扯，你出思路和技术路线，具体工作可以委托滨城医学院分子生物学教研室来完成。”

“好是好，不过你要帮我，我已经赖上你的。谁让你有事没事的找事呢。”

李伟想到了卫兰，顿时充满了信心。他绝对相信卫兰会全力支持他的。

果然不出李伟之所料，卫兰大力支持他的所作所为，她高兴地说：“这是一个标志性的时间，说明你已经从青涩走向了成熟，从一个小男孩变成了一位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她顿了一下说：“帮人主要是帮思想，思想一确立，操作就相对地简单多了。我们还是一个统一的心内科，令主任如果需要你随时可以过去帮忙。但你的研究生课题的总结阶段也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她拿出李伟呈送给她的原始材料说：“拿到了试验数据，说明你的硕士研究生课题只是完成了一半;另一半就是找好的杂志发表，我看好《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它在业内的影响了不次于业内普遍看好的《柳叶刀》杂志，投这一类国际上的顶级杂志困难可想而知，你要从查看它的投稿须知开始，就要像孕妇十月怀胎一样逐字逐句地琢磨它的精神实质，争取刊登你的处女作论文并使之成为你登上医学殿堂的入场券。”

李伟说：“李老师，这入场券也太难搞了。《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属于殿堂级的医学刊物，而我一位小小的在职研究生的住院医师恐怕不会有一起步就登顶的运气吧?”

她看到李伟有畏难情绪，安慰他说：“事在人为，运气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以你的智商、以你的努力、以你的健全的人格、以你的对于病患的爱心为基础，登顶的希望还是非常大的。”

突然她像想起了什么：“有什么不懂可以咨询李娜博士，她可是曾经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发表过大部头的论著的。”

什么?什么?又是小丫头片子?!

李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又一次刷新了他的三观!李娜那个小丫头片子真真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小丫头骗子!片子就是骗子!

当他再和李娜坐在一起研究论文的撰写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他已经和李娜产生了一丝陌生的感觉。

他为自己的感觉吓了一跳!他感觉小丫头也不是原来的小丫头了，她多了一些沉稳，好像在他跟令勇打得火热期间小丫头经历了一些事情。

他想要像往常一样戏虐着问一下，一下子又开不了口。

小丫头片子还是淡淡地开始了他们之间的比较密切的交往。

她指导李伟的第一步就是让李伟通读最近十年《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发表的所有的文章，一个字也不落，甚至于包括插页的广告，通读完再找她，依李伟的水平时间没有限制，水平高的话就快一点，水平低的话可以慢一点，不过如果读不完耽搁了论文的撰写时间，我李娜概不负责。

说完这些话，也不等李伟的解释，转身离去。